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凌冰是北京航空航天大学科幻协会的前活跃社员,从2005年加入科幻协会到2009年底退隐,她见证了《九州幻想》杂志的兴衰、北航科幻协会在这段时间的情况等等事件,本篇回忆文写于2009年5月23日,经授权后整理发出。

我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真正读过九州了,具体原因想必大家是明了的,我想要的只是高质量的小说,可惜当前的九州给不了我们。

对于“九州门”,我是局外人,看不真切,自然没有发言权。无论孰是孰非,日子还得照过,九州的日子如此,七个老妖怪的日子如此,我们的日子也如此。只是,我自认为是一名“九州众”,看到它如今这个局面,免不了心痛。这几日也读了不少网友的帖,有人把2001年那么久远的往事都找了出来——那些是我所不知道的,因为当时我还在读高一,每天望着学校的篮球架子,心里想着流川枫真帅。

想一想,从最初在《惊奇档案》上听闻九州,到现在已经是第六个年头了,我也从惊喜、崇拜中解脱出来了,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酱油党。只是,那些记忆最终还是无法抹去,即使它不再闪光,然而那曾经的光华,却足以令人一生难忘。

2003年,我在《惊奇档案》上第一次发现了“九州”这个名词,我同时知道的,还有星象师这个令人着迷的职业、羽人这个高贵的种族和“姬野”这个名字。

2004年,我读高三。虽然我不是一个上进的学生,但是我仍然懂得高考的重要性,不过高考没能阻止我爱上九州,那年《飞·奇幻世界》,》出版,记得那2月的短暂寒假里,《星野变》这篇小说成为了为数不多的快乐。娇小的白发女孩,瓷娃娃一般的面容,漫长的生命以及洞悉他人星命的能力还有那堪称神迹的“星天之阵”——我要是能那样,该多好呢。

在六月份高考之前,我读完了九州网站上天神们的作品,包括至今也没更新的《若星汉》与《花痴帮》。

这一年的6月8日,是一个令人激动的日子,因为我跟高中说再见了,跟课本说再见了,跟高考说再见了,也和不怎么自由的生活说再见了。那天晚上,我在9z注册了ID,从此开始了我算是“九州众”的生活。在9z,我知道了苏冰、冰牙和火之虫,有时候还能看到今何在和大家一起灌水。那个时候,那七个男人在我心目中还是神,和神在一起的选民,总会觉得自己是快乐的。三个月的时光很快过去,我来到了北京航空航天大学,这将是我未来四年读书的地方。

开学没多久,学校里社团招新,我转了一大圈也没发现自己喜欢的,临走时在一个不怎么起眼的角落里发现了“科幻协会”。我知道奇幻文学在中国不够流行,学校里不可能有“九州协会”存在,于是小心翼翼地询问,科幻协会是否有“奇幻”与“九州”的一席之地。

答案是肯定的,这是我后来加入社团联合会时才明白的道理——即使是毫不相关的东西,为了吸引新人入会,也总要说成是有关的,我便轻易地上了贼船。之后的日子很平淡,我去机房上网,继续在9z灌水,兴趣索然地参加几次协会活动之后就不再去了,毕竟科幻并不是我多么喜爱的东西。

2005年4月的时候,天大的同学告诉我,南开大学科幻协会将主办第三届“天津大学生幻想文化节”,天津大学科幻协会协办,问我有没有兴趣过去玩。这个同学也读九州,高中我读的所有《惊奇档案》都是从他那借来的。那时,我仍然是大一学生,英语里说大一学生为freshman,不过已经在大学里呆了半年,我总算知道大学其实是一个很无聊的所在——虽然自由,但对于没什么理想的我来说,总觉得生活是那么的无趣。

于是答应了同学的邀请,在4月16日去了天津——我记得,那天应该是徐静蕾的生日。世界本来就很小,幻想文学这个圈子更小,这就是为什么王晋康先生与星河先生总是那么忙的缘故,而在这次会议上我第一次见到了这两位,更奇妙的是,我见到了“龙焰”和我们学校科幻协会的会长贾博——之后一年我在他手下做了许多与九州相关的事。

龙焰是9z上一个老资历的水友,当时她还在《漫友》杂志当编辑,去天津是为了为杂志社的新刊物做宣传。由于都是9z的水友,在互通了ID之后,我们都很惊讶,也相当的失落——当然,她不是我想像中的美女,我也不是她想象中的正太。我并不太喜欢热闹的地方,而且见到陌生人也会社恐,在北京呆了许久也没和“九州众”有过联系。

自从认识龙焰之后,我去过她的杂志社几次——那段时间,算是她的低谷,我尽我所能帮过她一些忙,也从她那沾了光,最大的一次,就是参加江南的饭局。记得那是2005年5月的时候,在太平洋大厦二层一家带有“江南”二字的饭店里,我第一次见到了江南。他给我们几本《缥缈录》和《羽传说》给我们看,并大谈九州下一步的计划。

在座的基本上都是北京各大高校科幻社团的社长,我记得有北京大学的杨林广,清华大学的唐奔,北航的贾博和阳曦。那是第一回见夏笳,席间各位老大们相谈甚欢,在茄子姐姐定的包间里,我默默忍受了一个多小时与十余个陌生人同处一室的不安,直到江南出钱买单,这一幕也许当事人都不记得了,不过05年和06年那场席卷大江南北高校的“九州风”确实是从那时刮起来的。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一切都很顺利,从定下活动日期与活动内容,到海报印刷与各大高校的消息传递和积极宣传,九州系列的第一波讲座,在清华大学、北京大学和南开大学这三个学校开始,前两场我都去了,并结识了不少九州众,包括玖河络、宠茶等人,期间还有不少趣事,祥瑞亲王的故事我想大家都知道。不过清华那次讲座后,江南从朋友那里借来的DV遗失了,当时他刚从美国回来,北京的路都还不熟,又恰好赶上今何在感冒,我们一行十余人本想在大运村的口福居吃点夜宵,江南就发现丢东西了,众人兵分两路,玖河洛陪着大角去给猴子买药,我陪着江南折回清华找他的DV。

事实证明,在亲王的祥瑞光环照耀之下,江南和我无功而返,匆匆喝了一杯果汁就分别了。后一天北大的活动如期而至。那天我围着未名湖转了很多圈,心想几年前,江南也是在这里奋斗过的,虽然现在他在这里已经不认得路了,甚至连北在哪边都说不清楚,九州幻想带给我的第一波冲击就这样落幕。

惨绝人寰的军训结束后,我升入大二。记得在新东方老师在读“大学二年级”这个单词的时候,是叫做suffer more的,说这样好记,确实如此。大二一年,我过得相当充实,并没有suffer more的感觉,因为第二届“原创之星”大学生科幻征文大赛召开了,我不是组织者,也不是发起人,但作为科幻协会以及“九州众”的一员,那次活动我接手了所有网络交流与中转工作。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这一次活动声势极为浩大。据我所知,全国有近一百所高校参与了进来,分为五个赛区,收到了数百份参赛作品——实在很有“超级女声”的味道。“九州”是主办方,由我们学校的科幻协会承办,各大高校社团协办。不知道是哪位高人看中了这其中潜在的商机,清华紫光旗下的一个网站插了一脚。于是,那些作者们有了一个在清华紫光会议中心闲聊的机会,而我们则坐在旁边偷吃茄子姐姐扔过来的桔子和香蕉。

活动最终达成的合作意向是:各大高校社团组织高校的讲座活动,将所收到的参赛作品分类打包提交给评审作家,紫光旗下的中文网面向公众开放,同时以其影响力吸引一些非九州作者参与活动并提供部分经费支持,九州幻想(或者说江南)作为承办方与协办方提供资金,以发票为据。

于是,从2005年8月开始策划,9月提到议事日程,10月启动的全国性科幻征文活动就这样轰轰烈烈地开始了。记得当时把来稿分为两类,一种是以学校为单位打包给我们的,一种是零星网友或没有参与社团的大学生个体,这一部分比较散的稿件由我全权负责。在活动顺风顺水的那段时间,平均每天会收到10封以上的邮件,我一封封地回。很多邮件个人信息不全,没有联系方式,无法直接用自动回复来搞,只能读完了再回。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2007年,协会成员参加中国(成都)国际科幻奇幻大会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2007年,协会成员在中国(成都)国际科幻奇幻大会上与尼尔·盖曼合影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其实黑幕很容易出现,只要我把哪封邮件删了,那永远也不会有人知道这人投了稿,到最后我会告诉他们你可以去怪DNS,因为他们把你的邮件路由丢了,不过我没这么无聊,这年算是最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2006年4月,是科幻协会成立十周年的日子,大家都希望能借这次大型征文活动高兴一把。不知是不是当时看中这个活动的负责人后悔了,紫光中文网退出了这个活动,转而去做只出了两期的《幻王》,这是后话了。当时我们总是在联系江南,不知道这个时间段是不是和江南与今何在第一次爆发不信任危机,只不过江南已经没了做活动的豪气,或许他也觉得这个活动对九州的宣传没有达到预期效果,毕竟那时创作平台还没有开放,我们收到的作品仍然是以科幻为主的。

由于我在网上出现的机会比较多,很多人想寻求我们协会支持的时候总先来联系我,那段时间,中国地质大学(北京)科幻协会和北京理工大学科幻协会相继成立,每次参加这些声势浩大的活动时总想笑,这些外表看起来风光的东西,只是由几个资深宅男在我们学校的一间不足十平米的地下室里搞出来的。很多其他学校的人还比较信任他们,于是他们扬眉吐气来到外面的世界,也像那七个老妖精一样接受粉丝的膜拜,接受同行们的瞻仰。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2006年11月19日,北京理工大学科幻爱好者协会成立

 

5月,最后一次九州大型活动在中国人民大学结束,与九州的合作也结束了,我不再买《飞·奇幻世界》,因为上面不再有九州的作品。这年,《幻王》在北航的如心会议中心举行它最为盛大的创刊式,我见到了有着艺术家气质的凤凰和喜欢流泪的张旺,还有一个叫做白雪的漂亮女孩,她是《幻王》投资公司的工作人员,当然《幻王》我只见过两期。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这一年,《恐龙·九州幻想》的销量蒸蒸日上,单行本也出得如火如荼,北京师范大学第一位科幻文学系毕业的女硕士被查出得了白血病。这年九州完全商业化,9z的论坛变成了bbs.9z9z.com,我觉得九州真的离我远去了。

2007年,柳文杨去世。这一年,有些高校也举办了一些活动,我没再参加过,不再听闻这方面的事,当我我把很多曾经经常需要联系的本校的、外校社团骨干们的手机号从号码簿里一一删掉的时候,我毫不怀疑对方也在某个时刻做着同样的事情。九州已经没有多少称得上好的作品了,而我却仍然在期待。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2008年,我大学毕业接着读研。北京开奥运会,中国拿了金牌榜的第一名。《九州幻想》出了一期就不知道下一期什么时候能到。我还在买,虽然放着不看。听说完美把九州的出版干掉了;2009年,江南和今何在大战一场,我开始当酱油党。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我喜欢江南,因为他很多的文读起来让我感觉很爽。我也喜欢今何在(猴子),起码《若星汉》我非常喜欢,也喜欢猴子平时文雅的样子,当协会那几个宅男骨干被人称道的时候,他们俩也曾被当做是神。人们总是喜欢幻想,所以才有了九州,也正因为如此,那七个人身上才有了巨大的光环,只是他们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我还是喜欢曾经的他们,在清华大学夜晚看不到行人的路上与我畅谈要写多少小说的江南;生了病靠在椅子却显得更加文静的猴子;怕老婆而且在自己母校里也会迷路的潘海天。

那时候问江南的理想,他会告诉你自己想当投资者银行家,现在只想如何把小说写得更好;今何在也没有这种能让江南娇哼的庞大气场,那时候他还得吃大角给他买来的感冒药。如果问大角清华大学的三教二栋教学楼怎么走,他会一瞪眼告诉你:我怎么知道,你打电话叫清华的人来带路不就行了?一点也看不出来他当年是从那个校园里走出去的。

当所谓的天神们跌落尘埃的时候,他们却不再像我记忆中那般可人。如今江南在做着我们不知道的事情;猴子进入暴走状态狂暴地攻击10亿光年内所有单位;潘海天在干着他自己的事;多老匪为江南干掉他的文章而不平衡;遥控在为大角的交情去写不知道何时能完的《无星之夜》;斩鞍一如既往地当他的好男人;水泡还是光荣的人民警察。后面这三位已经是和稀泥的代表了,茄子姐姐和箫郡主也不得不感慨这一事件。

那个时候,就认得的云小幽,那时候她还叫做云游猫,在无锡做她专业对口的工作。那个时候,我认得的玖河络,还在北影留着他的比西干,说自己和刘亦菲在一块游过泳。而现在,他们也成为猴子气场攻击的对象,或沉默,或争辩,或被人们说做唱苦情。我承认我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这一点2004年就有9z上的网友告诉过我。有时候,理想一点不好吗?或者说,理想和幻想,本来就是一个东西罢了。

凌冰:那些年在北京各高校科幻协会与九州幻想的苦情日子

如果我能花40块钱买到20张中了500万的彩票,然后拿着他们去找潘海天说:好了,我们可以想想做一些靠谱的事情,或许这些想法才会有意义。如果没有,我承认,我也在演苦情,但苦情就苦情吧,说完了我才可以继续做回酱油党。

新的一年了,希望九州走好。大角的杂志,无论是不是按时能出,我总会去报亭问的。至于买来是不是会读,我也不知道。

总之,我现在是打酱油的。

再来说一下2009年5月22日在北京邮电大学举办的“幻想际会”北京高校幻想文化节。

Section 1:活动纪实

昨天我是16:50左右到达的现场,当时工作人员正在紧张地准备场地。这里小赞一下记忆坊为活动制作的九州系列图书封面样板,一共是16本,颜色不同但是醒目的“九州”二字极为吸引眼球。

本来因为大黄说希望豆瓣观光团(直播组委会)能够在5点到场来接洽和安排相关事宜,但是他自己迟到得最离谱。5点左右巫妖姐姐驾到,同时老左准时到来,随后组统也到了,在浪费了近半个小时的等待时间之后,XY同学终于开始高喊组统的名字,组统大人不负众望,挺身而出。之后就是开笔记本电脑、连电线、连无线网络,这些琐事,略过不表。

将近18点的时候,大黄来了,江南也来了,在经历了一小段时间的混乱之后,活动正式开始,先是一位慷慨激昂的校领导讲话,然后江南上去致词,尽管他小说写得不错,但演讲水平真的有限,抱着话筒净说一些毫无逻辑的话题,江南常说他写散文是形散神也散,他的演讲还不如他的散文。在宣布幻想文化节正式开幕后,他就离开了还没有坐热的椅子匆匆离去。可能是为了补偿大家的损失,茄子在江南离开之后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入场。

之后是社团介绍环节,不得不提的是北大这届会长继承了北京大学科幻协会的传统,在形象上还是那么有个性。2005年的时候北京大学科幻协会会长杨林广留着一个小辫子,2006年会长是一个经常手里拿着相机的胖同学,而昨天我看到的这位,头发已经盖住腮部了。

再后面,就是所谓的“九州代表队比赛”了,个人认为这个活动并没有达到令人眼前一亮的效果,详情还是去看老左的现场报道和相关的介绍吧。20点35分活动结束,众人在北邮南门附近赶了一顿晚饭,22点20分作鸟兽散。

Section 2:四年一约

昨天我说过,四年前九州第一次登陆北京高校的系列活动我也是全程围观的,那时候我还不上豆瓣,而且当时我也没有留下什么书面的材料。虽然目前北航科幻协会的邮箱仍然没有改密码,我还能上去,但是里面已经没有太多有价值的信息了。一来当时有一些资料是在另一个雅虎邮箱之中的,但是由于我退休之后无人问津那个邮箱,被雅虎冻结,我解冻之后,原来里面的资料已经全部丢失了;二来我曾经在06年对邮箱进行过一次整理,相关一些文件打包交给了当时的会长,但是三年多过去了,物是人非,谁知道那些东西是不是还有人保留呢……所以这部分我就全部写成回忆录吧,希望我的记性还不算太差。

2005年九州的第一次活动是在5月20日在清华大学举行的,那天也是周五,开场也是18:30。到场的嘉宾有江南、猴子、大角、翁子扬、张旺、一位不能说名字的人、夏笳、郜亦楠。当时的活动教室挤满了各大高校幻想社团的成员,以至于作为协办人员,我被主办方从教室里请出来在门口围观,同时出来的还有郜亦楠和时任北京师范大学科幻协会会长郑继鹏,记得他很有商业头脑,毕业后去中关村开了家店。当时我们垫着活动海报坐在外面台阶上聊天。

说句实在话,XY同学昨天道歉说活动并不成功,我觉得其实原因是方方面面的。我上面提到的05年清华这次活动,场面也相当混乱,当时清华大学科幻协会会长唐奔是个比较内向的人,尽管场面混乱却不乏热情与火爆。我所知道的北京各大高校至少派出了150左右的围观群众,还不算其他闻风赶到的九州众,当时那个教室的容量应该是300余人,到场的应该500有余。而昨天这一次活动,江南离开后有一批伪九州迷也跟着离开了,500人的教室大约还留下不足200人。

05年那次,活动结束后众人在大运村口福居FB,那时候还是欣欣向荣的景象,回到刚才的话题,是什么导致活动举办得不尽如人意?或者更大的方面,九州怎么了?幻想文学怎么了?这其实是昨天饭桌上的那些沉重话题之一,众人对此观点不一,不过总结起来,不外乎有以下几点:

1,幻想文学终究是小圈子,容量有限。
2,时间定在周五18:00,正好是饭点。
3,各大高校科幻社团近年来不怎么景气,活动不好办,场地不好申请等。
4,这个时代人心越来越浮躁,也越来越不靠谱。

其实都有道理,让我说,我也不知道主要原因是什么。 对于第一条,这句话还真是提纲挈领,不过这样的话虽然对但往往是废话,电竞也终究是小圈子,没见WCG去的人哪回少过。或者这个比较不恰当,好吧05年举办活动时也是幻想文学,这回总没什么可说的了吧。对于时间,我上面说了05年的时间,就不再多说了。第三条很靠谱,这点我知道,据说现在协会申请场地学校要么不批,要么有诸多限制,而且还拖好久,这直接造成了前期的宣传不力。05年那次活动时间地点大约能提前半个月定下来,提前一周的时候各大高校连海报都贴出去了,宣传力度当然不能同日而语。今年这回开幕式居然是提前一天半才看到消息……最后一条,关于人心——是的,我想说这点是本质问题。

九州在商业化之前,整个04年都在《奇幻世界》上刊登文章,那段时间科幻世界杂志社还处于它如日中天的时代,以两年左右时间的积淀,活动一经推出必然会有轰动的效果。而且当时三个偶像天神全部亲临,出场的基本都是重量级人物。而在九州商业化走过这四年之后,市场已经接纳了十几本九州的单行本和几十本九州的出版物,经过雨打风吹之后,能够留下的是真正喜欢九州的人们了。

如果只想看小说,不如去起点去看唐家三少,人家每天都有几千字的更新,不像江南这样挖坑。另外,现在这个时代,在网络的作用下,偶像并不神秘。我记得我上高中的时候,七天神真的是神一般的存在,现在他们照样在豆瓣上打酱油。再次,九州经历了“九州门”之后,随着今何在、潘海天两位作者在九州作品上的淡出,造成了一些“伪九州迷”彻底变成了江迷,也不难理解为什么江南一撤他们就马上跟着走人了。

四年之后,归国四年的江南看起来比以前更沉静了,他再次在北京做这样大型的系列活动,猴子和大角也不再出现了。四年前我所认识的九州众现在一个也没有出现,换成了其他的一批人。我想这并不是一个来自于九州的约会,在浪漫地共进晚餐后仍需要有人买单。FB会有我们每天都发工资的组统大人买单,我们的青春与梦想谁来买单?

Section 3:继续回忆

刚才上面提到了05年那次的首回活动还有后续,2005年5月21日的北京大学讲座,当时的讲座教室大约和昨天的容量相当,如果我没有认错人的话,那天牙晓也去了。所谓的“翁子扬被祥瑞事件”就是那天发生的。其实我对活动的过程并不感冒,有时主办方让我坐在前排我并不习惯,因为这种活动参加多了之后,就会发现从主办方做的游戏到观众问的问题几乎都不会有什么新意。

这点我相当理解社团负责人的苦衷,大家的脑子里都是那点主意,不是猜词就是深情朗诵或者是作者与读者交流,我所见过的最有创意的活动要算06年在北京大学做的九州舞台剧,不过那次活动并不是05年的系列活动之一。
天津南开的那场我并没有去,再往后就是我在上文中提到的第二届九州杯“原创之星”全国高校科幻征文大赛。我还能记起来的活动有清华一场(星河、凌晨等一批科幻作家参加),北航活动一场(只有江南来,在北航的如心楼会议中心,由北航贾博和人大王砚文主持),北大一场(貌似是夏笳主持),人大一场(江南、大角、猴子、苏冰都出现了,那场最华丽,月饼第一次出现在北京)。这次活动后,有关九州的活动我只去过北大那次的舞台剧,当时是最后一次见到玖河洛,也是第一次见到云小幽和穿堂风。 必须要承认的是,时隔四年参加活动时候的心态有变化,具体变化在哪,我自己说不清楚,也许是我老了吧……

Section 4:人面桃花

昨天问巫妖姐姐要了四年前注册的九州药铺的网址,上去看了看。忽地想起猴子曾经写过一篇《五年,十年,又一年!》(http://tieba.baidu.com/f?kz=159707975)和另外一篇《给九州的新人老人说几句话》(http://tieba.baidu.com/f?kz=165115437),挖出来再读了一下,不禁潸然泪下。

读了五六年的九州,我也说不清楚我喜欢它哪里,就像有些人面对恋爱了好多年的女孩,并不明白爱她哪点一样,今年初我正式入驻豆瓣成为一名酱油党,就每天看着冷组有些人吵、闹、喷,而后平息。历史总是惊人地相似,因为它只是周而复始罢了。我知道,总有一天我也会毕业,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上班族,从事和九州毫不相干的工作,那时我只是早晚都需要挤地铁的一个小小北漂,早已忘记了曾经的梦想和承诺。

我还在上高中的时候,就有九州众读大学或者已经上班了,现在我已经在读研了,看到还有很多中学生和本科生成为了新的九州众。江南和猴子他们还在,只不过早已不是当年的他们。像猴子说的一样,也终会有一天,他们也会长大,连在豆瓣吵架的力气都没有了,只不过像我现在一样,冷静地看着下一代的小朋友们叽叽喳喳。

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九州也走过了七八个年头。有些人长大了,而有些人,则已经老去……

Section 5:像少年啦飞驰

我读初中的那段时间,韩寒的《三重门》名躁一时,《像少年啦飞驰》也问世了,这两部小说我都没读过,这里只不过是借用这个名字而已。

前几天我对大黄说“我老了”,大黄不爱听,他说是不是非要他也感慨一句“我也老了…”我才会高兴。我忽然想笑,真的老了吗?算起来已经24岁的人了,也是大龄青年,但没事就感慨自己已经老了,这明显和年纪没有关系。想来每当把自己粉饰成一个RY出现在网上并且基情四射地与那群基佬们讨论菊花的时候,我一点也没觉出自己老来。

时光并没有让我变老,只不过,它教会了我如何在回忆中遗忘;九州是个小圈子,这点我一直承认。最初9z还在的时候,最老一批的水众们也在使用马甲,几千个注册ID时常能见到露面的也就是一二百人,到了后来的9z9z、novoland,谁只是路过打酱油的一目了然。年轻的时候还有力气折腾,就像昨天很多人指着我上衣衬衫上印着的黄花说那是菊花并由此划定是基佬,时隔多年后这批人再看到我这身装扮,只不过是匆匆看上一眼相视一笑罢了。

几年前菊花还没有这层意思,谁又知道十几年后的事情呢?我们都是普通人,需要在这个凡间讨生活,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今何在一样不食人间烟火,理想得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存在,他上网十多年居然对此毫不厌倦,辞旧迎新,对离去的也毫不挽留,冷静得像个旁观者。

爱好与事业之间的差距并不比理想与现实的距离小得了多少,也许当我们已经走到日薄西山的年纪,会依稀记起有过这么一个时代,一群年轻人跟在七个老妖精后面,用自己的右手劈在左腕上,用力高喊:“铁甲仍然在!”,那个时候,那些苍老的面容上也将神采奕奕,宛若少年。

Section 6:梦想,请与我私奔

This is the final section, but the dream never ends, everything is to be continued…

梦想对我们来说是一个沉重的话题,因为它不但不能挣钱,反而是个搭钱的买卖。 我也曾无数次想过,为什么总这么俗呢?说得通俗点,原因是人不吃饭会饿。梦想也许是精神食粮,但不是一个能让人填饱肚子的东西。

辛辛苦苦学习了十二年,考上大学的我们发现原来从前的理想什么都不是,然后颓废。大学年醉生梦死,毕业证到手开始考虑工作的时候,发现大学学的东西什么都不是,然后茫然地摸爬滚打,渡过工作开头几年潦倒的生活,发现原来活着就是这样,然后把梦想丢掉,一身轻松。结婚,生子,看着孩子长大,看着自己变老,看着自己的孩子学会打酱油,然后我们退休养老,等着孩子的孩子也学会打酱油,我们高兴地含笑而终,这其实不需要梦想什么事。

今何在说,九州是一个梦想,是天空里的第一滴水,而我们希望它能够变成海洋。今何在又说,好几年过去了,九州没有变成海洋,它只是变成了一个小水坑。 也许九州真的是我们的梦想,只不过在这个时代,梦想的价值并不如一个铜板,尽管我们现在一遍遍地大声哭号,却再也看不到梦想,和梦想中的九州。

记得高中时一篇有关美国乡村音乐的英文课文,里面讲到了所谓的Old good days。其实无论是科技还是什么别的,现在都比过去更好了,只不过我们的内心仍然失落且孤独,因为社会的潮流推着我们向前,而我们无暇谈梦。

如此沉重的话题我也不便再谈太多,只是希望诸位还能记得曾经的梦想,当我们长大了,生活逼迫我们成为奴隶的时候,能够鼓起勇气带着自己的梦想私奔,去那一片广袤的天空自由自在地飞翔。

许多年来,我其实一直并不知道九州到底是什么;有人觉得它是中国的奥德赛;有人觉得她是东方的D&D;有人觉得它是一个世界的架构;有人觉得它是一部无法读尽的史书;有人觉得她是一个小说的集合;有人觉得它是一个个沉不见底的坑穴;有人把它当做梦想,有人把它当做事业;有人已经离开她,而有人正刚刚隔着面纱看到她的微笑……

在小说内外,我们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精彩、悲伤、欢快的故事。英雄们成长、战斗后老去,被遗忘在黄土之下。老妖们在争吵中走过了喧嚣,不再回首当年的往事。

九州是一棵秋天的树,她不复夏天枝繁叶茂的盛景,却仍另有一番风情。我们冒着浩大的风雪跋涉,也许看不到归去的路途,却仍然知道会有一处家乡,能够看到蓝天和明媚的阳光。

Old heros never die, they just fade away.

原创文章,作者:河流,如若转载,请自行联系作者。

(0)
河流的头像河流零重力管理
上一篇 2022年5月16日
下一篇 2022年5月16日

相关推荐

发表回复

登录后才能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