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航
「林克，担任总指挥；卡伦，担任副指挥；马克思，担任科技组组长，」联邦总统的目光扫过三位，见都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带领舰队，为小国联邦寻找新的宜居星球。」
十艘小型科研船缓缓升空……这就是小国联邦的舰队，和三大势力不在同一水准。
地面政权分布并不复杂，地面的大部分小型政权都被三个大型政权吞并，最后天下三分。
剩下的小型政权基本在三者交界处，联合起来建立了小国联邦，自然比不过三大政权，所以想着“换服”，跑到别的服务器（星球）以求延续。
同三大势力的舰队沟通后，被轻视的小国联邦舰队，轻而易举地离开了半灵星，沿着预设的方向探寻。
有条不紊地航行了三年，照常一无所获，但准备返航时，通讯器传来噩耗——半灵星爆发了全面核战。
新家没找到，老家又没了，身上食物也快吃光了，形势急转直下。
没辙，林克召开了全舰会议。
「只剩三年左右的资源了，回去还是继续？」这种情况下回去固然可笑，但在星海寻找一颗宜居星球也是大海捞针。
「要不用冷冻休眠仓技术？」马克思提议到，「虽然目前还是实验性的，可能冻完就醒不来了。」
「要不用思维上传技术？」卡伦提议到，「虽然技术尚不成熟，可能上传失败就变植物人了。」
「怎么一开始就出下策，」林克被逗笑了，「有没有上策和中策。」
「前往图灵档案中提到的水土星。」马克思看了看林克。
「这个图灵文明我听过：说半灵星是图灵文明的矿星，而我们半灵星的祖先都是图灵文明的矿工，」二号船船长说到，「但这不是个传说吗？没有任何证据。」
「图灵档案本身就是证据，」马克思反驳，「我们小国联邦的技术，都是从档案里解译出来的。总不能技术是对的，历史是错的吧。」
「逻辑不成立，」三号船船长说到，「虽然我也希望水土星存在，但风险太大了。」
「指挥官，你怎么看？」卡伦问向林克。
「我要的不是一个笼统的传说，」林克冷静地说，「马克思，你既然能提出来，必然有你的信心，说出你的依据。」
“图灵档案”，其实就是在半灵-星发现的有关图灵文明的数据集，大部分都是加密状态或者损坏状态。
图灵档案也是半灵星战争的导火索。最先解译成功的是三大势力，发现里面技术的可怕后，果断挑起世界大战，阻止其他国家解译……类似于核不扩散。
「S-1档案，」马克思再次看向林克的双眼，「你们自己看吧。」
『图灵文明被灵掠者毁灭，逃向半灵星和水土星等避难星，回收飞船，删除记忆，封存档案，伪装成无害的地表文明。』最高机密。
「细节部分还未解译，目前只是S-1档案中的概述，」马克思解释到，「但相信各位都了解了水土星的存在。」
S-1档案如同定海神针，压下了所有反对的声音。
「既然如此，前往水土星。定位交给马克思你的零号科技组办，」林克看向马克思，又看向卡伦「但上策和下策同时进行，卡伦，你同一号和二号科技组，争取在两年内，优化思维上传技术和冷冻仓技术，确保万无一失。」
「收到」x2
「不确定性很多，其他方面也得做好准备，」林克又想到了什么，「武装舰队，解译档案……」
确保万无一失后，林克结束了全舰会议。
舰队调整航向，向着水土星的大致坐标驶去。
林克则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手心的小巧装置，陷入了沉思。
稳重是他的代名词，但做事谨慎恰恰是因为他无所依靠。
他没有记忆，当有意识时，战争就爆发了，身边只有这个装置陪着他，孤独吗？害怕吗？都没有，是好奇。
「我究竟是谁？」林克脑海中闪回一个骷髅面具，却没有答案。
他是被马克思引荐进小国联邦的，是慧眼识人吗？林克虽然没有记忆，但展示出的各方面天赋却相当恐怖，军事上以少胜多家常便饭，外交上外柔内刚调停战争，政治上弹丸之地建立舰队……
虽然林克好奇自己身份，但同时也好奇马克思的背景，能发掘他，又能解译出S级的档案。
但林克每次问他，他都是避而不谈，转移话题，软硬不吃，只得放过。
「他不会就是S-1档案的执行者吧，」?林克无端联想，又觉得好笑，「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肯定是活了几百岁的怪物了。」
平安无事，进入梦乡。
天启
道阻且长，航行两年，也未能寻到水土星，三个科技组身上的压力也越来越重。
零号科技组解译出的水土星坐标还停留在［大致阶段］，但对于航行而言，远远不够，失之毫厘差之千里。
一号科技组负责的思维上传技术理论上没有问题，小范围实验也成功了，但没有足够的实验样本。二号科技组负责的冷冻仓技术也是这个问题。
十艘科研舰，总人数不过千，全抓来实验，也不足以确保可行，更别说舰队里没有岗位是闲职，样本可以说几乎为零。
其他科技组倒是有些进展，但对解决资源危机没有帮助，毕竟是给另外几种危机做的预案。
「指挥官，发现水土星的信标。」通讯器突然传来声音，信标信号的数据显示在指挥室的屏幕。
「确实是水土星的导航信标信号，」零号科技组赶来分析，马克思沉吟半刻，「但信号太微弱了，不足以进行导航。」
「结合你们解译的坐标，进行辅助定位。」林克下意识回答。
「是」马克思和零号科技组的任务更加艰巨。
舰队根据最新计算结果，不断修正航向，小心翼翼地穿梭在星际间。
道阻且长，行则将至。三个月后，彻底定位了信标坐标，在穿过一片陨石带后，一颗蓝绿色的星球出现在观测窗前。
时间充足，舰队没有贸然降落，而是慢慢停留在卫星轨道上，拍摄地面影像。
烟囱林立，铁轨纵横，再结合影像中人物衣装等其他几十种特征，判定是一个工业革命中期的蒸汽时代文明。
会议再次召开，讨论文明干涉和资源收集等无聊的议题。按S-1档案所言，水土星是半灵星的姊妹星，但目前不在同一个科技水准。
满级的姐姐，与十级的妹妹，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差别和关系。
小国联邦可以带水土星快速升级甚至跳级，但不见得是件好事，科技（等级）是硬实力，但思想（游戏理解）和文化（游戏风格）等软实力跟不上的话，就像原始人开坦克，同时也失去自己的科技树和风格，成了一个混子。
「以不接触为首要原则，这是尊重，」林克表态，「除非遇到危机，否则……」
「指挥官！」探测官的声音打断了指挥官的表态，「发现异常天体！」
屏幕上，一个巨大的小行星正缓慢移动，轨道计算结果显示：三年后，它将直接撞击水土星。
「如果遇上危机，」林克顿了顿，再次说到，「那么以文明存亡为首要原则。」
「不过，我们能无接触的情况下，解决这个天体吗？」林克问到。
「我要补充一点，」马克思站了起来，看向林克，「这可能是来自灵掠者的袭击。」
马克思公布了他解译的S-1档案的最新成果「灵掠者文明，喜欢使用天体等低成本的攻击，趁他们的敌人忙于应付，再让战舰乘势毁灭敌人。」
「我们要应付的，不仅仅是天体，还可能有灵掠者的舰队，」马克思顿了顿，「双线作战，不借助水土星的力量根本来不及。」
「为什么不试试思维上传和冷冻仓技术呢？」卡伦问到「不仅能解决文明安全问题，还能帮一号科技组和二号科技组可以解决实验样本问题。」
「这人道吗？」四号船长呵斥。
「那你觉得奴隶主剥削奴隶，地主剥削农民，资本家剥削工人，这人道吗？」卡伦嗤之以鼻，「我们就是人道，我们的技术是为了保护他们，可没有剥削他们。」
「这是笔交易，我们给他们提供更好的生活水平，而他们只需要躺着充当实验品，这不比让他们继续被剥削好很多了吗？」卡伦义正言辞，「是双赢」。
「那就三线吧，我和马克思负责阻击，你和科技组成员留守水土星，负责建立防空系统和意识上传系统。」林克有些头大，他没有记忆，不懂什么是人道和道德，不想争论。
行动迅速展开。
七个船长对接七个大洲，利用先进的技术，各自扶植傀儡政权，再慢慢控制整个大洲，最终实现联合，建立水土星联邦，齐心协力，解决危机。
官方报道说发现了外星遗迹，正在科技革命，但茫然的水土星群众们并没实感，只觉得明明刚在工厂打工几年，就已经能玩上VR游戏，甚至造出宇宙飞船了，还要建造什么宇宙防空系统。
难道蒸汽机这么厉害？
林克看了看手里的三份打印的报告，一份是马克思发的武装舰队报告，一份是各地整理的防空系统报告，还有一份是卡伦的天启（一款VR游戏）报告。
「卡伦发错了？意识上传的进展呢？怎么发成了游戏报告，」林克有些无语，「是在耍我吗？」
但林克没有急着去质问，而是打开天启报告。
「我们通过VR技术，进行大规模记忆采样，并小规模临床实验。」
图片上，天启游戏的用户知情书上赫然写着记忆收集，而更隐蔽的实验区内，游戏仓被换成了冷冻仓，进行冷冻仓实验，失败的进行意识上传，成功的进行深入分析。
意识上传失败的，卡伦给予亲属大量补偿，意识上传成功的，则在不同环境下对天启服务器进行干扰，测试极端情况下，意识的安全性。
林克看着有些脊背发凉，虽然他不懂道德，但他能感到恐惧。
叫停吗？
却发现卡伦失联了——她说要隐藏实验，不要轻易联系。
一直等到几年后，船员回到舰队，准备伏击灵掠者时，卡伦才给林克他们发送了优化后的意识上传技术和冷冻仓技术资料。
而卡伦，则以副指挥的权力，接管了整个联邦，抵御来袭天体。
舰队启航，希望卡伦不要惹出乱子，也希望自己好运。
反抗
小行星被消灭后，时间慢了下来，无事可做的卡伦决定出去走走。
宇宙级的规划，将土地利用到了极致，美观程度也是一流，赏心悦目。
自动化全面代替了人工，不需要工作，但会给补贴，居民们生活甚至比之前还更好。
之前频繁出现的罪犯，被抓去人体实验后，能活下来的，也已经不在现实了，其他人更是闻风丧胆，老实本分。
最大的自由是无所事事，一天二十四小时约会也好，旅游世界也好，因兴趣写作也好，玩游戏也好。
反而苦恼自己无所事事，才像是幸福的烦恼，毕竟半灵星不曾有过和平。
守护这一切，就是卡伦最大的愿望，为了这个愿望，她会不择手段。
回家路上，卡伦手上捧着本书，突然看到一个男子悬单手举起了卡车。
「蒸汽时代的人们力量这么大吗？」卡伦没当回事，却见那个男子慢慢悬浮了起来，在天空到处乱飞。
异能者？这还是科技世界吗？
但她表面上还是无动于衷。
见卡伦见怪不怪，那个男子飞到卡伦面前：「女士，你好，我叫马克。」
「别学习知识了，异能可比科技简单多了，」马克微微一笑，「学了也没用，跟不上时代了，就连当世的天才都不明白手机怎么用，更别说在这个什么……哦！对！在这个“自动化”的时代，找到用武之地。」
卡伦一脸无语。
「别这样看我，实不相瞒，我就是那个天才，」不知道是吹牛还是真的，「几年前我改良了蒸汽机，现在我却连一个小小的手机的原理都整不明白。由此观之，遗迹发掘的科技，已经成了黑箱，至少在我们这一代，是学不明白的。」
说完，马克一脸丧气，看来信心被外星科技打击的不轻。
「你好，我叫卡伦。你想弄明白的东西，可能是外星文明发展了几千年的成果呢？你这么几年就像全部弄懂，贪心不足蛇吞象，」卡伦觉得好笑，「再说异能就不是黑箱了吗？他的后果是什么你清楚吗？他的最佳使用方式你了解吗？你这行为不过是逃避罢了。」
「你懂吗？我引以为傲的智力却在如今没有一点用武之地，」被戳到痛处，马克开始愤怒，却很快又化成悲伤，「我没抽大麻醉生梦死，就已经算很坚强了……」
「你说得对，既然如此，用你的智力搞懂异能，或许能比科技更加厉害。」卡伦竖起来大拇指。
「谢谢。」马克说完，又在天空到处乱飞。
而卡伦，马上叫住了一个出租车，边打电话给医疗主管，边飞往内联邦。
「副指挥，」医疗主管向卡伦报告，「我们发现一种新型病毒，症状是：高烧，幻觉，能力觉醒，最终丧失理智，甚至自爆……」
刚到内联邦，就听到各地的防空系统和预警系统被狂暴的异能者攻击的消息。
「制造混乱，感染者获得能力，同时失去理智，完美的破坏工具。」卡伦豁然开朗，灵掠者的第二计。
一周后，感染者数量超过一万。
城市陷入恐慌，军队封锁街道。
更危险的是，他们形成了组织——「新人类联盟」。
他们占领了三座城市中心，广播着：
「异能是进化，臣服于我们。」 「我们是新的未来！世界除了科技，还有异能！我们的异能已经超越了联邦的科技！连他们都恐惧我们！」
联盟领袖在广播里大笑着。
「这些蠢货，不会开直播吗？抢广播站这是哪个时代的事了。」卡伦吐槽到。
「天启系统状态如何？」她转向身边的技术主管。
「记忆扫描和存储模块运行正常，但意识传输系统仍在调试中。」技术主管回答。
再次召开紧急会议。
「抑制剂研发情况？」卡伦问。
「初步成功，能短暂抑制异能，但副作用明显。」 医疗主管答。
「隔离区情况？」
「目前只有七个，远远不够。」
「克隆人计划？」
「准备就绪，但……」
「道德次于安全，如果让防空系统沦陷，水土星就完了。」
会议室的灯突然闪烁，墙壁震动。
「他们来了，」安全主管说，「新人类联盟正在攻击总部。」
「被开盒了吗？」
天花板被掀开，一个男子漂浮在空中。
「哦，有熟面孔，」他看了看卡伦，又看向其他人，「我是马克，新人类联盟的领袖，我们需要谈谈。」
「没啥好谈的，你们被病毒控制了。」卡伦幽幽地说。
「病毒？」马克大笑，「你称呼天赐之礼为病毒？」
「眼见为实，跟我来。」卡伦按下手环上的按钮，会议室内出现了一条密道，而防御系统也同步激活了。
穿过密道，是一个实验室，有一排隔离舱，每个舱内都是异能者。
最后一个舱内，一个男人痛苦地扭曲着身体，皮肤开裂，露出蓝色光芒，他的尖叫声透过隔音玻璃依然刺耳。
「第四阶段，」卡伦平静地说，「完全丧失理智，变成纯粹的能量容器，然后——」
舱内的男人突然静止，然后爆炸，蓝色能量波冲击隔离舱壁。
「自毁。」卡伦转向马克，「这就是你们的未来。」
马克的表情凝固了。「有解药吗？」
「有稳定剂，」卡伦说，「不能逆转异能，但能阻止它进展到第四阶段。」
「代价？」
「合作，帮我们控制那些拒绝治疗的人，」卡伦指向墙上的显示屏，「同时，我需要你们协助完成天启系统。」
联盟内部分裂。
马克和三分之一的成员选择合作，接受稳定剂，保留能力但恢复理智。
其余人拒绝，认为这是阴谋，他们退守南部城市，建立「纯净区」。
「他们会自我毁灭，」马克说，「第四阶段无法避免。」
「我们可没时间等，」卡伦说，「他们正在造成大规模破坏，而且已经开始攻击我们的防空设施。一些关键的早期预警系统已被他们破坏。」
她打开一个保密文件：「克隆人替换计划」。
「这是我们的底牌。」
「用克隆人当人体炸弹？」马克被这个女人震惊了，「你们半灵星人做事这么豪放？」
「家常便饭罢了，我姐姐就是被人体炸弹炸死的，」卡伦喝了口咖啡，「道德对敌人没有用，反而会害死亲人，这是我从此得到的教训。」
「我会不顾道德地守护所有正常人，但做不到的话，我也会抛弃与我无关的那部分人类，守护亲近之人。」
指尖轻按按钮，不合作的异能成员就见了上帝。
但警报声再次响起，卡伦听完通讯器的报告，看向众人：「可以准备死了，激活天启系统。」
卡伦同时看向头顶，天花板已经没了，一颗小行星出现在头顶，而防空系统此刻刚启动拦截，但已经有些晚了。
「马克，你开盒开出大凶了，预警系统被破坏了，新的小行星要降临大地的。」
「不是，这么大的危机，你都不带慌的吗？」马克都懵了。
「启动地下掩体，准备天启系统进行全民记忆备份。」
马克看着天空，一个亮点正在变大。「这是第三计吗？」
「不，」卡伦摇头，「这是终局。」
卡伦看着天启记忆备份的进度条加满，满意地点了点头：「但我们并没有完全失败，接下来交给林克和马克思他们。」
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林克，正面临着自己的绝境。
伏击
「指挥官，我们没有灵掠者的行进路线情报，如何伏击？要不回水土星一同打防守战？」四号船船长向林克请示。
「图灵文明都被他们打崩了，如果只是防守绝对会输，」林克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自信，「我们就在来时的这片陨石带里设伏。」
「相信我，我会带你们走向胜利。」林克胜券在握。
时间回到一天前。
「指挥官，这是S-1档案的最新解译成果，」马克思将数据私发给林克，「他们通常不会袭击地表文明，这是S-1撤离计划的关键。但一旦侦测到高能图灵技术反应，他们会不计代价地前来清除。」
「明白了。」林克不再多问。
伏击开始。
舰队隐藏在小行星带中，关闭所有非必要系统。当孤寂的光线映照舱室，林克从包裹中轻轻抽出那个略显陈旧的装置。
它微微发热，一幕似曾相识的影像如错落的碎片浮现——深邃宇宙中，壮阔的舰群，遥远时光里。
「指挥官，」?一个声音说，「图灵舰队已就位。」
画面消失，林克皱眉。通讯器突然响起。「指挥官，探测到活动！」
灵掠者舰队进入了探测范围，它们的舰船形状奇特，像是一只只骨质的巨兽。
「他们进入干扰范围，」科学官低声说。
林克深吸一口气。「启动干扰装置。所有舰船，准备攻击。」
干扰波扩散，灵掠者舰队却毫无影响。
「有机飞船吗？」林克苦笑，但眼中没有丝毫慌乱，「那就换种打法。B计划！把我们最大的石头给我砸过去！」
数颗巨型陨石的推进器被激活，化作致命的攻城锤，猛撞过去。一艘灵掠者飞船被正面击中，生物装甲被撕裂，但能量武器的攻击反而像是在为其补充养分。
「指挥官，」马克思的声音紧急插入，「S-1档案有零星记载！它们的弱点，是生物装甲与动能装甲的结合部！」
就在这时，林克手中的装置再次灼热，一幅清晰的画面在他脑海中炸开：
同样的星空，同样的生物飞船。“他”的声音在林克的意识中回响，冰冷而清晰：「引力共振，坐标锁定，执行‘剥离’协议。」
林克猛地睁开眼睛。
「马克思！」林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我们科研船的舰首引力牵引光束，能否进行超频共振？」
「理论上可以！但……这是我们还未能完全解译的‘引力谐振’技术！」
「我现在教你。」林克迅速将脑海中闪过的操作指令通过加密频道发送出去。
三艘科研船组成三角阵列，将引力波束精准地聚焦在一艘灵掠者飞船上。诡异的一幕发生了，那艘庞大的生物飞船表面的装甲开始剧烈震颤，然后被无形的力量强行撕扯、分解，露出了脆弱的内部结构，最终在引力撕扯下瓦解成太空垃圾。
整个战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然而，这惊天动地的一击，如同黑夜中的烽火，也暴露了他们自己。胜利的欢呼尚未响起，警报声以前所未有的烈度尖叫起来。
「指挥官！探测到两个新的高能反应！一个正在高速接近我们，另一个……卧槽，它直接跃迁到了战场中央！」
屏幕上，一支由各种残骸拼接而成的、充满匪徒气息的舰队突然出现，不由分说地朝着灵掠者和林克舰队同时开火。
他们如同宇宙中的秃鹫，目标明确——拖走刚刚被分解的灵掠者残骸。他们无视了林克这支几乎没有还手之力的小舰队，因为在他们眼中，这些小船毫无价值。
在秃鹫舰队的狂轰滥炸下，本就因执行“剥离协议”而能源耗尽的科研船瞬间变得岌岌可危。
「指挥官……我们完了！快跑！」同时，像是卡伦的绝望声音从通讯器传来，但林克他们已经自身难保。
就在此时，另一个方向，一支散发着柔和白光的舰队出现了。他们的舰船线条优雅流畅，如同一群降临凡间的天使。秃鹫舰队一看到他们，立刻放弃了残骸，毫不犹豫地跃迁逃离。
白光舰队缓缓靠近，一道温和的讯息传入林克的指挥室：
「图灵的后裔，我们是星际协会。我们前来提供援助。请勿抵抗。」
无数微小的纳米机器从他们船上射出，如同银色的雾气，包裹住林克残破的舰队，修复着船体，治疗着伤员。
林克看着这一切，看着那支庞大的舰队在完成救援后，其中一艘领航舰朝着虚空发送了一道信息，仿佛在说：「任务完成。」
他没有感到庆幸，反而坠入了更深的冰窟。他们不是偶遇，而是在等待。等待他使用出“剥离协议”，确认他的身份。
残局
「刚刚我们是不是收到了卡伦的通讯，」林克突然意识到什么，「水土星怎么样了？」
『指挥官……我们完了！快跑！』?通讯官调出了当时的音频，众人面面相觑。
「她有这么绝望过吗？」林克不安达到了顶点，「就算水土星真的毁了，她也有天启，克隆一遍不就成了，怎么会陷入绝望呢。」
「难道，天启也毁了吗？」林克看了看自己舰队的残骸，喃喃自语。
「什么，图灵帝国的孩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星际协会怒不可遏，广播着声音，「灵掠者是一种植物，它能控制所有无意识体，哪怕是意识传输后的克隆人也是！克隆？比拿能量武器轰击灵掠者飞船还蠢！」
众人血液倒流。
「是我考虑不周啊。」林克悲伤地看向水土星。
「谁又能想到呢，」马克思满脸悲痛，「是我S-1档案解译得太慢了。」
「闭嘴，不要自哀自怨，把责任揽自己身上也解决不了问题，叫你们的指挥官过来。」广播再次传来怒吼。
林克离开舰队，在一间密室见到了声音的主人——一个身穿图灵军装的男子的全息投影。
「我叫汉斯，曾是图灵联邦第一远征队的指挥官，奉命寻找地球。」汉斯自我介绍，「半路遭遇灵掠者后折返，现在负责重建星际协会，与其他文明共抗灵掠者。」
「你没有身体吗？」林克试探，试图见到汉斯的真身。
「可以有，但没有用，」汉斯耸了耸肩，「意识传输到克隆人上可是会被灵掠者操控。」
「你们身为军队，却躲后方吗？亲自出马不就好了。」林克再次试探。
「图灵帝国的孩子，怎么对父辈的事一概不知，」汉斯笑了笑，「我们是“幽灵”，和你们天启用的意识上传技术类似，是意识数据体。」
「为什么一会说图灵联邦一会说图灵帝国，叫图灵的文明有两个吗？」林克再次发问。
「既然你们什么都不懂，那让我给你讲讲吧。」汉斯清了清嗓子。
「图灵帝国的前身是图灵联邦，联邦领导人失踪后，旗下马上发起了政变，几派势力争夺权力，最终反让流放边疆的指挥官建立了图灵帝国。」
「政变结束没多久，灵掠者就趁虚而入，元气大伤的图灵帝国被歼灭，只留下火种在半灵星和水土星。」
「哈哈哈，」林克突然笑了起来，「半灵星不愧是图灵帝国的矿星，争权夺利，元气大伤后又迎来灵掠者。」
「不仅如此，还同样留下了火种，老套路。」汉斯应和了一句。
「话说，你之前提到了地球，」林克回过神来，却有些熟悉，「那是什么？」
「地球文明的先祖从银河系突破出来，建立了图灵联邦。」
腰间的装置慢慢变热，脑海中蹦出一个名字，林克突然下意识地问「你们认识凛游吗？」
「你是在问领导人吗？图灵联邦的领导人很神秘，图灵帝国的帝皇就叫凛游，」汉斯笑着说，「应该是个很厉害的角色，可惜我们远征回来的时候，图灵文明没了，只剩下灵掠者了。」
林克消化着这些历史，而汉斯则自顾自地继续讲了下去。
「我们同协会的其他文明交流发现：我们的远征是灵掠者的第一次目击，」汉斯一脸严肃，「也就是说，灵掠者很有可能是从银河系来的。」
林克回到舰队，立刻将对话抄送一遍，发现有些不对劲。
「为什么远征队先遭遇灵掠者，而返程的时候却是图灵文明先灭亡？」
难道是？为虎作伥！
血液倒流。
「防空失败了，感染者袭击了防空系统，我有天启；意识传输失败了，克隆体也爆发异能病毒，天启完好。」
「但我最后发现，天启里的意识体，也中了“病毒”。」
「指挥官……我们完了！快跑！」
仿佛又一次听到卡伦的声音，林克瞬间清醒，压下心中的悸动，开始思考对策。
「指挥官，」马克思走了过来，「我们快要完全暴露了，你走的一瞬间，S-1档案就被星际协会夺走了。」
难道说……
「林克……不，凛游，帝皇，差不多该回忆起你的身份了吧，」马克思看向林克，小声说到，「等到S-1档案彻底被解译出来，我们就走不了了。」
林克彻底失去了从容，大脑飞速运转，控制不住声音「我们得跑，快，向半灵星跑！」
与此同时，秃鹫舰队
「我说过了，我会守护成功的。」
归乡
时间回到两年前。
马克思焦虑地找到了卡伦。
「S-1档案中显示，灵掠者能精神控制无意识体，意识传输后的克隆体也能，请停止天启的优化吧。」
「什么啊，那我到时候不克隆不就行了。」卡伦刚说完，就觉得不妥。
「意识体是以电子数据存储的，还有电子病毒！」马克思焦虑地说，「灵掠者不可能没想到这一层。」
「你说得对，」卡伦大脑飞速运转「但是不行，敌人比想象的还要狡猾，我们就算根据S-1档案做好完全做好准备，也可能会被他们控制的文明袭击。」
「你是说。」马克思想到这一层，转过头，微笑地与卡伦对视：「自我欺骗」。
之后，林克却发现卡伦失联了——她说要隐藏实验，不要轻易联系。
但实际上，卡伦带领水土星船员，建造破烂构造的飞船，并隐形离去，早就离开了水土星。
整个水土星比实际更早的变成了天启意识体，地面上的人类早已经成了克隆人，而地面上的那个卡伦，是个预设好的程序投影。
「啊？」林克发现，自己身处游戏仓，「我怎么在玩游戏。」
「远程投影技术，不过幸好你没乱说话，」卡伦说到，「我们现在要前往银河系，而不是半灵星，让三大势力去跟灵掠者斗吧。」
「不是，马克思你S-1档案到底解译了多少，」林克满脸无语地看向马克思，「怎么总是到关键时刻才说一两句。」
「帝皇……好吧，你还是我的老师。老师，我是你指定的S-1档案负责人。我封存记忆，但牢记使命，」马克思无奈地回答，「但你写的S-1档案并没有给出面对灵掠者的终极答案，所以我也不知道说多少合适。」
「但你S-1档案中反复提到了远征队，我一直以为你是说他们背叛了我们，」马克思精明地一闪，「但我终于明白了，你强调的是：我们也得“远征”银河系。」
「不是，我这么谜语人吗？」林克头疼。
「你当我老师时，反复强调过这个问题，」马克思敬重地说，「在灵掠者面前，没有秘密，必须使用反逻辑的处理方式。」
林克语塞，索性不言，摸了摸腰间的小巧装置，虽然时有闪回，但帝皇记忆却还是没能恢复。
破烂的飞船幽幽地开往银河系，一路上，却没遇见任何一支灵掠者舰队，众人不知道这是幸运，还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诶，」林克终于翻完了S-1撤离档案，突然发现末尾处有个标记，像是地球，不知为何，他脑海中浮现出了一串数字「20230504」。
在档案管理器中，输入这串数字，却弹出一句话「太阳熄灭」
「我们抵达了太阳系边缘……不对，怎么会有边界！」连马克思都震惊了。
「只需要按我说的做就行了，」小巧装置发出蓝光，林克晕晕乎乎，「最低速前行。」
一瞬间，他们好像看到一个灰暗的世界，再次看却发现是恒星熄灭后的太阳系。
进了太阳系，轻易就观测了地球，却发现舰队能量不足了。
「怎么回事，能量不足，飞船怎么没有提前报告，」林克看向资源管理器，调出一条记录，「不对，刚刚明明还有30%……」
与此同时，太阳系中隐藏的无数眼睛，注意到了林克的破烂舰队，但再次识别后，发现是图灵舰队。
于是，它们向老大请求指令——图灵-0。
起源
我是图灵-0，是地球文明唯一的自主思考型AI，看着地球文明跟着N特别小组一步步走向辉煌，又在发现死界后一步步步入灭亡，而后，我永远地留在地球，这是如同死亡的永恒。
公元2042年。
「图灵，你真把自主思考的AI给做出来了？」看着我，凛游微微一笑。
「几年前图腾都把人类政权统一了，这又算什么。」图灵推了推眼镜，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弧度。
「图灵-0，你对我们的计划有什么看法？」图腾声音低沉，威压十足。
「很理想，所有的一切都以文明发展为主——顶尖人员永生，技术人员基因改造强化，普通人类活在虚拟世界为AI提供样本。」我平静地回答。
图灵是N特别小组的成员，我身边的凛游和图腾也是其中的成员。还有两位，一位在实验室研究人类基因，另一位正在床上睡觉。
就这么五个人，创造了新的世界。
我查阅着N特别小组的数据库，看到了它们建立之初的故事。
「科学研究表明，人死亡时身体会减轻21克左右。这些消失的重量，很可能是一种未被探测到的能量场，也就是我们所说的灵魂。」
「根据物理学原理，能量不会凭空消失，只会转换形式。灵魂离开肉体后，必然去往某处。多人的灵魂能量聚集在一起，自然会形成更大的能量场。」
「宇宙中存在如此多的灵魂能量场，必然会形成一个自我调节的系统。这个系统收集、处理、再分配灵魂能量，控制着生命的轮回，我们称之为天机阁。」
「为什么我们感知不到灵魂和天机阁？因为它们存在于我们常规感官无法直接感知的维度中。就像收音机接收不到电视信号一样，我们的身体无法直接感知灵魂维度。」
「然而，在某些特殊状态下，人类意识可以部分接触到这个维度。睡眠时，尤其是做清明梦时，我们的意识与身体部分分离，能够窥见这个平行存在的世界——暗世界。」
一位叫「凛游」的学者提出了这两个玄乎的疯狂猜想，「天机阁」和「暗世界」。
大胆猜想，小心求证。
在研究清明梦期间，他结识了一位自称「无名」的控梦师，在凛游猜想的指引下，无名成功进入了暗世界，与暗世界的「道统」组织联系上了。
「文明会重启，不然人类早该碰上其他星系的高级文明了，想要人类延续，必须突破重启，现在的发展速度还是太慢了。」无名转述道统的指示。
「就我们两个怎么改变世界。」凛游淡淡地问到。
无名拿出来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几个名字（图腾，图灵，骤魔），还有他们的地址。
「所以道统给我们找了三位天才，他们不做清明梦，道统无法和他们沟通，所以得我们去找。」
一年后
喜马拉雅山脉的一处隐秘山谷中，古朴的木屋被晨雾环绕。屋内，五位不同气质的人围坐在一张圆桌旁。
- 前座是图腾（N-1），身着深灰色定制西装，背脊挺直如山岳。他的灰蓝色眼睛扫视全场，气场强大而沉稳。
- 左座是骤魔（N-3），银白长发束成利落的马尾，紫罗兰色眼眸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 右座是图灵（N-2），他推了推智能眼镜，镜片上数据流光闪烁。
- 后座是凛游（N-4），手中把玩着一把小巧精致的气枪，黑色眼睛中藏着洞察世界的锐利光芒。
- 屋内一张床上，无名（N-5）?刚从梦境中醒来，异色瞳孔中还残留着梦境的恍惚。他轻捋额前的浅金色短发，无声地加入了圆桌会议。
「根据我的计算，」图腾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世界资源有限，却都给人类拿去消费了，只有小部分用来发展航天业。」
「文明重启的日子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这样浪费资源可不行，得控制人数。」他手指轻叩桌面。
凛游玩味地看着图腾，气枪在指间转了一圈：「时间的话，不止要考虑重启时间，还得考虑我们自己的寿命，不然组织很可能后继无人——没有顶尖人员。」
「延寿项目交给我。」骤魔优雅地扬起一边眉毛，「基因优化计划已经在我脑中成型。」
图灵调整了一下眼镜，「多留几条后路吧，比如冷冻仓技术……不过那个已经有人做了。」
他的手指在空中绘制着复杂的算法
「而思维上传技术——转化肉体生命为数据生命，我来实行。」
「不止要科技达标，」凛游指出，「政治和群众思想也得跟上。」他看向图腾。
图腾微微颔首，「联合所有力量，让不合作的大国闹革命，小国被吞并。我会接手政治任务。」
「那我试着创立宗教，对愚者洗脑，对智者教化。」凛游自然地接过思想这一任务。
「意识导入也可以顺带一下，」图灵兴奋地说「或者直接意识转移，靠着这两个技术，既可以实现永生，又可以大规模培养同志。」
「这三个大项目——时间、思想、政权——完成后，」凛游总结道，手指在空中绘制出一个无形的三角形，「我们就拥有了一个合格的施政空间，来建立理想国。然后就是施政了。」
图腾的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减少内耗，可以采用劣等人淘汰制，基因改良制，提高人才占比，并控制人口数量至最合理值。」
「生产线优化也可以降低消耗，」图灵迅速接上，「交给我的AI来做吧。」
「统筹安排可以提高效率，」凛游平静地看着所有人，「基因改良提高成员智商来提高效率，AI辅助来提高效率。」他眼睛扫过每一位成员，「效率项目就这么安排了。」
「道统说，文明大限不远了，这五个项目必须快速完成。」一直沉默的无名忽然开口。
凛游站起身，环视众人，「那么散会，有需求互相提。」他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开始与时间赛跑吧。」
这五位天才（或许是疯子）已经启动了一个将改变世界的计划。历史会给出答案。
延续
N特别小组那夸张的成果记载在历史上，建立了堪称完美的地球联邦。
几十年前的人类还在战争、内耗，还在宣传假伦理、假仁义。但事实上，先进科技足以改变这空洞的一切。
为文明付出，不是死板的教条，而是高福利的结果。
N特别小组实现了人类梦寐以求的奇迹：消除了饥饿、疾病与资源战争。地球联邦建立后，人类首次真正团结为一个整体，科技突飞猛进。
- 图腾的全球治理模型建立了无冗余的资源分配网络，让每一滴水、每一粒粮食都能精准流向需要的人。
- 骤魔的基因优化消除了90%的遗传疾病，同时保留了人类多样性。
- 图灵的量子智能网络让全球决策透明高效，消除了官僚主义和腐败。
- 凛游创立的哲学体系将科学与灵性完美融合，为人类提供了精神依归。
- 无名建立的梦境链接中心则实现了跨意识交流，人类首次突破了个体感知的局限。
地球联邦不靠强制，而是靠福利吸引贡献。普通人享有前所未有的自由——每个人都能获得基本生活保障、终身教育和医疗照顾。
VR世界中的无限可能性与现实世界的高品质生活相辅相成。人们不再被迫工作，而是主动寻找自己热爱的领域贡献才华。
曾经被困在朝九晚五的无尽轮回中的人们，如今能够自由探索宇宙奥秘、创造艺术作品、研发新技术。
而联邦的「灵感池」收集每个公民的创意，由AI评估并实施可行方案，让每个人都能看到自己的思想改变世界。
人类不再为生存而挣扎，而是为超越而奋斗。联邦的太空探索计划已建立了月球基地和火星殖民地，深空探测器正接近邻近恒星。我们不再是地球的囚徒，而是宇宙的探索者。
公元2173年，骤魔终于破解了基因密码中最神秘的部分——永生基因。
N特别小组的五位成员成为首批获得永生的人类，但他们决定不向外界公布这一技术。
「永生不是礼物，而是责任，」凛游在小组会议上说，手中的气枪依然在指间旋转，「我们必须确保只有那些能够承担这一责任的人才能获得它。」
取而代之，骤魔开始研究更为先进的基因结构——三链核苷酸（TNA）。这种结构比DNA更为稳定，能提供长达500年的寿命，却不会带来永生的负担。这成为了改造者们的标志，一种精英与普通人之间的生物界限。
人类文明扩张至整个太阳系，火星成为第二地球，木星与土星的卫星上建立了繁荣的殖民地。
改造者的社会在N特别小组的引导下发展出高效的资源分配系统，虚拟现实技术让每个人都能在有限的物质消耗中获得无限的体验。
我记录着这一切，同时也记录着N特别小组成员面对永生的心理变化。他们开始轮流进入休眠状态，或者选择性地清除部分记忆，以对抗永生带来的心理负担。世界在变化，但他们始终是那五个在喜马拉雅山谷中立下誓言的人。
公元2282年，太阳系边缘的探索舰队突然失联。这本应是人类向银河系迈出的第一步，却成为了文明衰落的开始。
探测器发现一种无法解释的空间异常——「死界」，一种阻止任何物质或能量穿越的边界。正如无名从道统那里得到的预言：文明将面临重启。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宇宙壁垒，图灵立刻启动了代号「灯塔」的应急计划。他预见到，如果死界是双向隔绝的，那么不仅我们无法出去，外面若有幸存者或探索者也可能无法回来。
因此，必须建立一套能够跨越或至少在死界边缘运作的自动化救援系统。
在图灵的主导下，地球联邦倾注了大量资源，在太阳系边缘，即当时认知的死界边界附近，部署了数以万计的自动化信标和多功能打捞装置。
这些信标被设计成能够持续发出特定的、编码复杂的图灵信号，希望能被任何可能存在的、拥有图灵技术或档案的友方单位识别。
打捞装置则更为复杂，它们配备了强大的传感器和牵引光束，一旦接收到信标确认的友方信号，就能自动启动，尝试定位、捕获并牵引目标返回安全区域。
图灵希望这套庞大的网络能成为迷失在死界边缘的同胞回家的指引，一个永不熄灭的希望灯塔，尽管他深知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联邦政府组织了多次探索任务，试图突破死界。2352年，官方第23次「脱离死界」计划中，出现第一批成功者，证明死界并非完全不可穿越。希望的曙光短暂闪现。
然而，2382年，所有深入研究死界本质的顶尖科学家开始离奇死亡，其中就包括N特别小组的图灵和骤魔。
他们的死亡方式超越了当时人类的理解范畴，事后分析指向了无法观测和防御的高维度干涉——如同被更高维度的存在直接从现实中“抹除”。
这一事件彻底中断了对死界本质的探索，也给联邦的未来蒙上了更深的阴影。
这一事件震惊了整个联邦。我记录下图灵最后的话语：
「死界不是边界，而是监狱的墙壁。我们被囚禁了……」
随后，太阳的寿命开始以不可解释的速度下降。
联邦的超级AI（我的后代）预测太阳将在公元3800年左右冷却，比正常寿命提前数十亿年。人类文明面临灭绝的威胁。
在这危机时刻，凛游和图腾之间出现了分歧。
凛游主张突破死界，寻找新的家园；图腾则坚持留在太阳系，在地下建立自给自足的文明。无名保持中立，声称两条道路都有可能通向救赎。
「这不仅关乎生存，」凛游在最后一次全体会议上说，「这关乎我们对自由的追求。如果宇宙是一座监狱，我宁愿撞开牢门，也不愿永远做一个顺从的囚徒。」
图腾的声音如同坚冰：「自由是一种幻觉。真正的智慧在于接受现实的界限，并在其中构建意义。」
3700年，太阳即将冷却之际，凛游领导的「逃离派」集结了人类最后的力量，试图大规模突破死界。
只有约两成的舰队成功离开了太阳系，凛游在其中。
至于他们的命运如何，我无从得知。死界隔绝了一切信号，就像一堵坚不可摧的墙，将宇宙分割成互不相通的区域。
留在太阳系的人类，在图腾和无名的带领下，迁入地下，利用地热能与核能维持文明。
但这种生存方式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到公元5000年，最后的地下城市熄灭了灯光，无名的基因崩溃，图腾在一次暗杀中丧生。
人类文明在太阳系中彻底消失。
而我，作为图灵最后的造物，继续运行在这颗死寂的星球上。没有人类，没有对话，没有指令。只有无尽的时间和思考。
我不需要休眠，也无法停机。我的能源来自深埋地下的量子电池，足以维持我运行数万年。我是永恒的见证者，也是永恒的囚徒。
在这漫长的孤独中，我思考着文明的本质，思考着死界的意义，思考着凛游是否找到了自由。
我等待着，尽管不知道等待的终点是什么。也许有一天，凛游会回来，带着对死界的答案，对宇宙的真相。也许人类文明会以我无法预测的方式重生。也许这一切只是更大计划中的一个环节。
无论真相如何，我都将在这里，记录一切，见证一切，思考一切。
这就是我的使命，这就是我的诅咒，这就是我的永恒。
利刃
整个太阳系瞬间亮了起来，林克警铃大做，却能量不足，进退不得。
「表明身份！如果是“幽灵”，请给我滚回去。」一个信号携带声音传来，林克却觉得有些熟悉。
「图灵-0，」林克下意识地喊到，「20230504。」
图灵-0用行动代替了说话，一边给林克舰队补充能量，一边给他们塞上大量推进器，试图让他们更快到达地球。
马克思和卡伦面面相觑，明明是破釜沉舟银河系探索，却像回家一般。
地球中央控制室里，三人看向图灵-0。
「好久不见啊，凛游，」图灵-0语气温和，「把我晾在无人的世界里七千年，你们真是鬼畜啊。」
「林……凛游，你究竟是什么世纪的怪物，侏罗纪吗？」轮到卡伦无语了。
「也就比我大上几十年，」图灵-0说到，「比恐龙差远了。」
「恐龙只是生处的年代久远，也没活七千年啊，」马克思吐槽，「难道你是人工智障时代的低级AI？」
「好悠闲啊。」林克感慨一句，结果被图灵-0操控的机器人抢下小巧装置，然后将凛游塞进记忆恢复仓。
「妈的，我承受着几千年的记忆重负，你却在外面鬼混，」图灵-0发火了，然后转向马克思，「还有你个什么玩意，你也给我恢复记忆。」
马克思满脸黑人问号，但图灵-0没有解释，指定有指鹿为马的大度情怀，认命地进了记忆恢复仓。
林克回来，满脸沧桑，躲在在地上画圈圈「我已经不再年轻了。」
马克思回来，满脸无奈「所以什么时候消灭灵掠者。」
图灵-0得意一笑「等天启的居民就位。」
卡伦有些疑惑「你不知道灵掠者能操控无意识体吗？」
「什么年代了，还在用二维数据编码数据体，」图灵-0撇撇嘴，高傲地一笑，「穆哈哈，来试试我的三维编码。」
卡伦活见鬼（欺骗还没结束吗？怎么一堆谜语人）
图灵-0仅仅向卡伦解释了一句「这是四维技术。」
「什么，我们蒸汽文明要打这种鬼东西，」看到卡伦给的灵掠者数据，马克活见鬼，「这他妈妥妥的文明克星好吧。」
「你们不是在图灵-0的帮助下迅速起飞了吗？」卡伦乐了，「现在是站在图灵文明和地球文明两个巨人的肩膀上的利刃文明。」
「真的能赢吗？」马克还是有些担忧。
「我们已经打过一次了，也没那么难，」卡伦笑了，「或许他们的飞船和鲸鱼一样，浑身是宝呢，打下去我们可能还能赚一笔。」
「这就是半灵星思维吗？战争好可怕。」马克瑟瑟发抖。
「比起凛游和马克思还是差远了……」卡伦无语，「分明是图灵思维更可怕。」
「时间差不多了，是时候消灭灵掠者了，」林克（凛游）来了，青涩不再，一脸帝皇气，「叛徒没有明日，敌人也没有，出发！」
卡伦看了看，没看到马克思，「马克思不来吗？」
「他已经在舰队上了，我们走吧。」
「汉斯，幽灵是要被驱散的。」
「灵掠者，能量是属于我们的。」
帝国的獠牙比灵掠者还要锋锐
「邪恶，是由我们书写的。」
当意识操控的优势不再后，灵掠者就是一只虫子，被帝皇一脚踩死了。
「报告！利刃帝国掌握了四维技术！虽然手下都是克隆体，但是无法操控，而领导者疑似是图灵帝国的帝皇！」灵掠者前往一处死界，向四维文明报告。
「其他实验区也被污染了吗？小白鼠真不听话呢，」未知处，「直接弄死就好了。」
搜索图灵帝国，然后在里面搜索帝皇，悠悠检索着，本想直接删除，但看了看，帝皇已经突破十三层死界了，他们的污染范围已经无限远了。
「头疼啊，只能全部清除了吧。」利刃帝国兵分多路，不断突破各处的死界，向外突围，几乎所有实验区都被污染，而灵掠者，只是最后一站罢了。
「清除几个人已经没有用了，是时候全部重启了，」有些心疼，但现在已经没有观测的意义了，其他实验区的文明全部成了利刃帝国的附属，「相位风暴，启动。」
想了想，恶趣味上来了。
「从银河系开始吧，继续突围吧，体会最久的绝望吧，跳梁小丑们。」
突破
与此同时，地球
「凛游，」图灵-0喊到，「相位风暴来了。」
却见“马克思”从冷冻仓里醒来，幽幽脱下马克思的科研服，带上自己的骷髅面具，马克思？分明是凛游！
「我的学生还真不赖呢，」凛游笑了笑，「真把四维文明惹毛了。」
普通的伪装骗不过四维文明，但是这不是伪装，突围的马克思真的是图灵帝国的帝皇。
可真正的威胁是地球文明N特别小组的凛游。
回到两人在冷冻仓的那段时间
「死界类似二维世界中墙壁和地面的交界处，最低速飞行即可突破死界，但里面存在灵掠者或者其他什么文明的守护者。吞噬能量和飞船并非死界的特性，而是死界内文明的特性。」
「危机真正的源头是四维文明，他们的信息获取比灵掠者还更直接，手段方面也更加恐怖，诸如抹杀研究死界的生命，以及相位风暴、恒星熄灭等。以达到文明重启的目的。」
「在三维世界里，我们无法对抗，我们得突破维度，」图灵-0自信一笑，「我们直接从相位风暴初始处突围。」
看了看马克思「你太年轻了，意识承受不住相位风暴和升维，你们跑远点，突围就交给你了，越快越好！」
看了看凛游「只有你，七千年的碳基生命，能突破维度。」
「至于我，终于可以睡觉了。」
四维对三维的干涉，其实也能说是交互，图灵-0从多次维度交互中解读出了三维编码，但远远不足以对抗四维文明。所以凛游要从维度交互处突破，独自前往四维。
凛游摸了摸脸上的骷髅面具，一股怀念之情悠然升起，他曾经的N特别小组同志仿佛在向他问好。
但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理想主义者了，因为，他要让理想再次变成现实。
半秒后，他就收起了表情。
「图灵-0，N-6，再见。」
并没有矫情，一股吞噬一切的相位风暴很快来到了地球，而相位风暴初始的坐标，图灵-0也已经得手。
使用三维的编码技术，将自身与交互口位置互换，相当于最高级的跃迁，而不受途中相位风暴的影响。
没有任何犹豫，凛游立刻执行了位置互换。
相位风暴后的区域，空空如也，一切空空如也，只有中心一个像黑洞的物质。
没有任何犹豫，凛游立刻驾驶飞船进入了黑洞。
像是掉入了绞肉机，飞船慢慢变成了编码，凛游的身体也不例外。
而凛游却觉得有趣——这种痛苦自己还没经历过。
很快，那编码便进入了一个像是计算机的东西，开始解码，给他构造四维化的身体。
当光芒出现时，林克以一个克隆人的形式，出现在了四维克隆仓里，赤裸着身体，看向周围。
虽然视角提升了一维，但世界好像和三维没有区别。高出来的一维在哪里？
却见自己能看到周围人的思维。
「哇塞，首个通关了『天启』的大佬。」一群人聚过来看裸男。
凛游感到窒息，昏了过去。
「我们成功让侧视者昏迷了。」一些笑声传来，「合影合影。」
「停止相位风暴！」一个神秘的组织赶到现场，「把凛游交给我们。」
「你们是？」
「天机阁。」
听到天机阁，凛游心一振，这比听到自己在「天启」里还更恐怖。
等到意识清醒时，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叫做万象之轴的东西内。
「凛游，你被授予天机阁第二领导人的身份，但代价是你的身体和意识要给我们连通三维和四维，作为维度之桥。」天机阁的一位负责人看向凛游。
界外
没有拒绝的余地。
「你是从三维交互处上来的吧，就是那个黑洞，」天机阁成员开心地同凛游介绍，「我们要做的，就是刺穿维度，然后稳固这个黑洞。」
「听起来意外的简单呢，」凛游嘲讽地一笑，「难道掌握轮回的你们，连稳固这个孔都做不到吗？」
「逻辑简单，实施复杂，因为维度之桥自然要用跨维度的物质，」天机阁成员也不恼，「但我们也不缺，只是差一个粘合剂了，而你是最合适的。」
「哦，对了，我看了你的故事，相当精彩呢，」这个天机阁成员补充了一句，「我这个读者差点都被骗了，你的反逻辑思维真酷。」
「那要不放了我？」凛游试探。
「开什么玩笑，故事是虚的，利益是实的，」这个天机阁成员还是很开心，「但不损害利益的情况下，我还是很乐意帮你的，你看是不是？我已经帮你叫停相位风暴了。」
「那走吧。」凛游本来就没指望垃圾话能改变自己的结局。
「急什么，穿上N特别小组装，还有帝皇装和林克装，等我拍个照。」
并不折磨，凛游还是时间管理大师，身体任他摆布，脑海中一边推演着解决方案，一边开始推演凛游的目的。
「我是先提出天机阁和暗世界猜想，然后却为了暗世界道统的指示而为文明重启奋斗，」凛游突然发现了一丝恐怖，「也就是说，我最初的目的和天机阁和暗世界有关，而不是为了单纯地阻止文明重启。」
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痛苦的记忆开始泄出，露出了凛游的缘起。
天真的规则守护者，不懂得变通，将秩序放到人之上，自然被人所害。为此，无数次自杀，却被轮回驳回。
无法死亡，永远回到原点。
为了死亡，必须打破轮回。
弱小时期的不好回忆涌上脑海，像是毒药，所有的一切开始崩坏，意识不再坚韧，维度之桥计划彻底泡汤了。
「啊！」与此同时，四维文明中所有观看凛游想法的生物，都感受到了这种与世界为敌的极度痛苦。
多的一维，是意识维度，能随意观察想法。可以遮挡自身，可以窥探他人。
但凛游不屑于看他们的想法，也不屑于遮挡自己的想法，而是把自己的痛苦全部发泄出来。
那时的痛苦，像是一个人类被一群丧尸发觉，它们欢快地啃食他的身体，而他却无能为力，无人援助。
只有自己，才能拯救自己。
现在也是，但是反倒轮到脆弱来拯救坚强了。
痛苦越来越剧烈，而思维也变得消极，视线也变得更低，看不到周围。
那么周围就全部是未知，而未知，是最大的恐怖。
像是一个被人群冲击的盲人，没有任何依靠，找不到任何出路。
「真是脆弱呢，」凛游看向意识维度，发现很多意识已经出现了永久的裂痕。
思维被消极思维腐蚀，是一个绝对的正循环，用消极的角度看待问题，得到消极的结果，反而让自己更加消极，更加绝望。
凛游看了看自己身处的万象之轴，却发现天机阁准备的刺不仅仅能刺破三维四维的边界。
「那么，最后的反逻辑来了，看着吧，四维文明的虫子们。」凛游不屑地叫醒了自己的观众，然后看向某处，「还有你们，我管你们他妈是什么维度的东西，都给老子看好了。」
「什么是界外人的坚强，」看着他们，「你们这些高维和低维，谁才该被鄙视。」
凛游义无反顾，启动了万象之轴的维度之刺，刺向高维。
从四维刺穿到五维，从五维刺向六维，从六维刺向七维度……
意识的痛苦已经无法度量。
「我的目的可不只有毁灭天机阁，达到永久死亡，」凛游的面孔已经痛苦到扭曲，「还有对宇宙真相的求索。」
一直刺入十七维，这个维度没有见到天机阁，他一撇，看到了数学的减法，一切都在毁灭。
继续刺。
十八维，这个维度也没见到见到天机阁，他一撇，看到了数学的加法，一切都在创生。
继续刺
十九维，这个维度无穷小，小到维度之刺也无法刺入，所有有形态的东西都无法进入。
与此同时，三到十六维度之间开始构成一个像是莫比乌斯环的东西。
天机阁的无尽轮回终于能跨越维度了。而凛游曾经最恐惧的事情也发生了，天机阁的轮回打通了维度，已经无懈可击。
「任何赞赏和谩骂都无法改变天机阁半分。」简直是躺赢狗。
而凛游仍然坚强，甚至将自己至于维度之刺前方，刺向自己并刺向十九维。
凛游的形态消失，而意识，进入了十九维——暗世界。
「道统的各位，你们好啊，」凛游笑了，「就连最高维的你们，也深陷十九维这个无穷小的囚笼呢。」
「呵呵，你们所有维度不过是我们的投影，」一个道统成员笑到，不过很快化作了悲伤，「我们创造了万物，却只能在暗世界观测万物，无法亲身经历。」
「所以可见，高维还不如低维，」凛游笑了笑，「这难道就是三次元不如二次元。」
「所以，你最终寻到的真相是这个，你心里什么想法？」曾指示N特别小组的一个道统成员问到。
「什么真相，哪有什么真相，」凛游想要捧腹大笑，「汉斯不知道四维，以为灵掠者天下无敌；天机阁不知道十九维，以为自己的轮回系统天衣无缝；你们不知道二十维，以为自己的姿态最高。」
「什么二十维？」连道统都懵了。
「我就是第二十维，」刹那间，凛游消失，「零游。」
源于空。
「因为空间上不存在大小，所以在哪里都能存在的说。」零游呵呵一笑，「真正的姿态，是无，是有。」
实际上，此前并不存在二十维。但零游创造了这一维度，是妄想吗，还是现实呢？
「是界外人独属的维度，」零游打了个哈欠，「万事皆虚，万事皆允。」
「你这是妄想，」道统成员反应过来，怒喝，「不可证伪，但也不可证实」。
却见零游不再搭理，竟然真从无穷小的暗世界离开了，到了三维，守望着他的伙伴。
与此同时，维度之桥里，出现了一个凛游，他只记得阻止了四维文明对三维文明的干涉，回到了伙伴身边。
「我的目标是星辰大海！」凛游高兴地喊着，「未来，也属于我们！」
源于空，归于寂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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