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科幻的回忆:以启明星呼唤仰望

我与科幻的回忆:以启明星呼唤仰望

作者:繁星(贵州财经大学)

尽管这些故事已经在同好面前重复过千百遍,但是我回望当初走近科幻的道路,总会沉浸在仰望星空的浪漫中。而我乐此不疲,并终将跟随他前往想象的彼岸。

相遇

我第一次实质上的并且是有意识的接触科幻,是在初中语文教科书上看到《海底两万里》推荐的时候。

译林出版社,2010年版的《海底两万里》,至今仍然很喜欢封面。
译林出版社,2010年版的《海底两万里》,至今仍然很喜欢封面。

当时并不知道这部科幻小说是一百多年前的作品,只是感叹作者能够在没有一幅插图的情况下这么详细的勾勒出丰富的海底世界。那时更好奇的是“鹦鹉螺号”神奇的续航时间,尽管早就知道现代核潜艇的存在。也是这部作品让我第一次感受到科幻小说在幻想方面有多么令人着迷。倒不是说没有读过更加富有想象的类型小说,但是科幻小说幻想与现实重叠的亦真亦幻更吸引我。也正因如此,我对饱含技术内核的科幻作品有着一种特殊的情感。《海底两万里》是奠定了我整个科幻审美的基础。

不过在此之前,我还要讲一下自己与刘慈欣的奇妙缘分。倒不是因为我本人推崇大刘的许多作品,而是因为当我回忆童年读物时以外的了解到自己曾经邂逅过科幻,曾经与科幻无比接近。

童年时最喜欢的出行就是周末被带到图书馆里到处逛,特别是浏览各种图画书的时候。直到有一天,我在一本天文学启蒙读物的书架旁看到了一本封面略显恐怖的绿色读本,上面是一只低头觅食的恐龙。鉴于当时对恐龙诞生和灭绝的极大兴趣,我暂时抛下了手里的天文学读本,转而拿起那本绿色的物体阅读起来。后来在找大刘作品全集的时候偶然了解到,那是大刘《白垩纪往事》的儿童化版本《当恐龙遇上蚂蚁》。

北京少年儿童出版社,2004年版的《当恐龙遇上蚂蚁》,当时真的被封面吓到过。

北京少年儿童出版社,2004年版的《当恐龙遇上蚂蚁》,当时真的被封面吓到过。
北京少年儿童出版社,2004年版的《当恐龙遇上蚂蚁》,当时真的被封面吓到过。

当我匆匆读完整本书以后,我惊叹于恐龙居然是这样灭绝的,甚至于一度把里面的内容当成了事实。在这种信念的驱使下,我开始不断了解核武器和宇宙探测等相关概念,甚至一度缠着父母买了一堆地摊军事图册,算是走上了儿童军盲的不归路。

现在想来也许自己跟科幻无意识的相遇某种程度上引导着自己走向科幻,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双向奔赴吧。《海底两万里》和《当恐龙遇上蚂蚁》两部作品是我对科幻的第一次认识,当我沿着他们的引导走向科幻的时候,我无法预料到自己将会迎来怎样的新世界。

再识

《海底两万里》是在初中后期接触到的,所以在读完以后自己就没有其他时间在找别的作品继续阅读了。不过我至今不太理解的是,自己居然还能有时间大胆在老师安排的周记上尝试写自己想写的科幻。庆幸的是语文老师是一个充满文学情怀而心态包容的人,他鼓励我用任何形式进行创作,这也是我后来义无反顾选择科幻文学阅读的重要原因。

当我再捧起科幻作品阅读的时候,已经是高中的第一个寒假了。这里还有一个近乎杜撰的小故事。本来在回家过年时百无聊赖的自己,因为迷上了网络小说而用着父亲换下来的勉强能上网的智能手机读小说。当时已经看过了很多被同学吹捧的小说,已经到了看无可看的地步,只能在读书软件里漫无目的的刷新找书。直到我被《地球往事:三体》的封面吸引注意。

虽然《地球往事》系列的封面极尽极简风格,但是我还是被他的科幻标签吸引住了。更重要的是,我被“地球往事”这个字眼吸引住了。直觉告诉我,这应该又是一部幻想与现实交织的科幻小说,尽管我是在网络小说平台看到的。

当我读完《地球往事》系列第一部的时候,我才被另一个科幻话题吸引到了。

在此之前,其实我并不是没有读过描述外星文明的各种科普书籍。但是当我真正去思考TA们和人类之间的关系时,我才正视起曾经不屑一顾的费米悖论。尽管因为年少轻狂而妄想过反驳费米悖论,但是后来的科普阅读与科幻阅读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特别是《地球往事》系列给我带来的巨大冲击。时至今日,我还是更喜欢《三体》系列最开始的称呼《地球往事》。无论是处于对《三体》本身内容的概括还是对其中无数经典问题,诸如黑暗森林理论,歌者文明,二维化,回归运动等等的思考。也是在阅读软件上的第一次相遇让我开启了对《地球往事》的疯狂追逐。在后来的高中岁月中,我曾经不止一次的反复从头到尾读完《地球往事》三部曲,以一个数理文盲的知识体系试图理解其中的技术细节。虽然最后失败了,但是这种思考仍然帮助了我重建自己的世界观和知识体系。我想,这是科幻带给我的意外之喜。

追逐

那个寒假开启的科幻之行后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并让我开始以大刘为起点开始阅读其他科幻作家的作品。整个高中的文学阅读时间,我几乎都是在阅读和寻找科幻作品中度过的。从大刘作品全集到世界三大科幻作家的作品,再到赛博朋克和机甲科幻。我的科幻阅读已经不仅仅限于文学,而是包含了科幻所能够呈现的各种媒介和领域。但是文学作品依旧是那个带给我感触最深的。

对我影响最为深刻的,还是大刘的作品。虽然我本人已经从一个盲目的大刘粉丝成长为一个广泛爱好的科幻阅读者,但我仍然没法忘记大刘小说中让我一次又一次震撼的经典。因为我个人选择的原因,数理文盲的知识系统几乎已经成为了我理解科幻小说最大的障碍,但这并不妨碍我将大刘的小说和各种访谈反复阅读。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还是大刘在自己的随笔集中所说过的,那个对自己科幻写作的最高期许——让自己的科幻小说像新闻报道一样真实的呈现给读者。这种期待在大刘的小说作品中几乎都完全的实现了,至少在我的阅读体验中,我真切得感受到了他的笔触中想要呈现给我们的真实感。

重庆出版社,2009年版的《超新星纪元》
重庆出版社,2009年版的《超新星纪元》
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2005年版的《球状闪电》
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2005年版的《球状闪电》

重庆出版社,2009年版的《超新星纪元》和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2005年版的《球状闪电》,这两部作品一直以来都是我认为不输于《地球往事》系列的刘慈欣作品

给我启发最深的还是大刘在《最糟的宇宙,最好的地球》中所多次提到过的科学与幻想的关系问题。我从中认识的不仅是作为科幻作家的刘慈欣,同时也是一个作为父亲的刘慈欣,一个60后的“支柱”一代。尽管我一直以来对刘慈欣的印象都是纯粹的科技主义者,但是我仍然能够从他的随笔中隐约看到他从科幻中延伸出来的思考,这是对他人生和所处时代的特殊总结。

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2015年版的《最糟的宇宙,最好的地球》,我就是从这里开始改变了对大刘的刻板印象。
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2015年版的《最糟的宇宙,最好的地球》,我就是从这里开始改变了对大刘的刻板印象。

也正是大刘这种特殊的科幻观和外向的宇宙观,让我的科幻认知从纯粹的文学向更广泛的科幻思考迈进。

呼唤

当我从高中紧张而有序的学习与生活中解放以后,我才发现科幻已经成为了自己为数不多的爱好。在这种冲动之下,我开始寻求更多爱好者一起交流自己的科幻观点。

2018年的9月,我通过QQ群聊搜索到了“SF科幻小说”群。熟悉零重力科幻的人应该对这个群并不陌生,这就是零重力科幻的前身。那时我还是即将高考的高中生,正沉浸在浩渺的科幻作品中不知如何排解内心的震撼与恐惧。群聊中的网友们大多都是各种技术领域的爱好者或者学习者,虽然在知识结构上我跟他们格格不入,但是因为有着科幻这个纽带,我们竟然能够在共同的话题中活跃到深夜。

让我印象最深的是刚进群时的初代群主,我们都叫他“ZMB”,就是按照英文字母读的ZMB。当时他还是一个热爱科幻的中年大叔,虽然他不喜欢自己被叫做大叔。在我们讨论科幻作品的时候他常常会跳出来语出惊人,用他丰富的人生阅历将科幻概念解构成各种事件和比喻。我也是在他的话语中理解了很多自身知识体系下无法理解的概念的。尽管最后他因为《流浪地球》电影的争议选择了退群,从此消失在茫茫人烟中,但是我仍然认为他对我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从他的解构和群友的讨论中,我终于在科幻派别无限可分的世界里找到了自己的科幻“锚点”。从此以后,我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在科幻群里分享自己的阅读、思考和创作。这个过程是喜悦的,更是幸运的。我不仅在这里见证了零重力科幻的诞生,也认识了很多热爱科幻,并且十分具有创作天赋的“幻友”们。河流、MVA、菜鸡、瓦力、笔盖(科幻世界编辑)等等有趣的“幻友”们带给我的不仅是科幻无所不包的广阔内涵,同时庆幸解释了更多被科幻魅力所吸引并为之努力的的朋友们。

尽管现在我对中国科幻的了解越多,越能够认识到如今中国科幻发展的诸多问题。但是我仍然相信,科幻在中国的再度兴起,将会是今后一个时代的经典文学。至少是我所处的这个时代。在刚刚上映并且爆火的《流浪地球2》中,我看到了中国科幻电影全新的形象,也看到了中国科幻电影的希望。

我想中国的科幻迷大概会有同我一样的期望,那就是创造中国科幻文学的新阶段。不仅是将科幻作为一个时代的标志,更是将科幻作为生活在我们这个时代的中国科幻迷一个特殊的符号。我呼唤着中国科幻文学的再度飞跃,正如科幻文学最初呼唤我仰望星空一样,我们期待着启明星照亮的不仅是抬头仰望的一瞬,也是我们能够穿行在时间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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