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 you need is kill

作者:机器女佣

故事的一开始，人类就面临实力悬殊的敌人，那是一种形态像“溺毙的大青蛙”却披着海底棘皮动物外皮的机器人。敌人结实稳固，可以发射一种口径很大的长子弹，一发就能把人连机甲带肉体都扯个大洞。男主角桐谷启二作为一名的新兵，守卫在远离日本本岛的小岛屿上，在第一次战役就悲惨而迅速地死在了前线。不过他在临死前有幸目睹传说中的“战场上的母狗”亲临，她身着显眼的深红色机甲挥舞着一把战斧，矫捷地劈砍。那是US部队的女武神丽塔。

“听说日本的餐厅绿茶是免费的，是真的吗？”这是丽塔为了让启二在濒死的恐惧中冷静下来而跟他说的一句话。启二在女武神的鼓励下拖着半截身体向一只外星机器人发动了攻击，然后就陷入了战死、醒来，再战、再醒的噩梦般的循环中。而丽塔说的这句话，后来成为了他们作为同时陷入轮回的同伴相认的暗语。

男主角在一次又一次的循环中以各种死法死去，也看着身边的战友死去，他试图当逃兵，但还是被意外出现的机器人杀死，再一次被送回到循环的起点。后来他决心不再逃避，跟着在战场上出生入死存活下来的军曹学习基础格斗，接触到了热情丰满在战士们中间有着很高人气的食堂后勤女孩，从丽塔那个善良又有点天然呆的御用整备士女孩那里骗到了和丽塔一样的战斧……他接触这些人的同时总会触发一条新的时间支线，导致每次的循环都会有所不同，他一边模仿者女武神的战斗，终于离事情的真相越来越近。

在不断的循环中，读者会有一点点疲惫感，但是对于男主角，循环却根本不能使他麻木。他深陷在战友一遍一遍死去而自己也一遍一遍死去的压抑中，独自承担的孤独感觉几乎让他崩溃。所以当他挥舞战斧的样子引起了丽塔的注意，她对他说，“你这是第几圈？”的时候，启二才会觉得有个人和自己背靠着背并肩作战的感觉真是令人感动。

书中的女武神丽塔虽然是白种人，但是却个头娇小，留着细碎的短发，而且是个瘦小的贫乳妹子。从电影的预告片看，大约除了背景设定，电影中没有什么人物是和书中相像的，甚至连机器人的外形也换成了更有视觉冲击的样子。然而我认为，这种人物的设定是日系文学中很经典的形象，代表着令同伴也心惊胆战的她有纤细的神经和悲伤的过去。所以在一次循环中，启二在训练场外和丽塔搭话，说出关于免费绿茶的事情，从不和人交流的女武神忍不住当场落泪。

同伴相认，真相也紧随着揭开，他们之所以会陷入循环，是因为恰好伤及一种类似“主机”角色的机器人，它会发送速度快于光速的粒子，将此时的经历以“预兆”的形式植入过去的自己的记忆中，从而避免自己的伤亡。这是派遣它们来地球的外星人所拥有的技术，而外星人的目的就是要用这些机器人把地球改造成适宜他们居住的星球，于是地球在机器人的改造下大面积荒漠化，海水也开始变质。受到这些“预兆”影响的人类，会梦见非常真实的关于未来的梦境，地球上还因此兴起了一种主张和外星机器人交流而不是战斗的“避战派”宗教，成员主要来自那些因为海洋变质而失去信仰的“鲸鱼保护协会”之类的组织。从这个层面上来说，小说中提到的关于“所谓‘人’的生存不就是不可逆转的破坏过程吗？”，引发了物种层面上关于环境保护和改造的思考。

“避战”宗教认为，就是因为这样一直战斗，学习能力超强的外星人才会变得越来越难以战胜，如果尝试交流的话，它们说不定会朝着友好的方向发展。然而，事已至此，这种“如果”已经没有机会尝试。即使是被外星机器人回传的粒子牵连而陷入循环的启二和丽塔，也没有那么容易从战场上活下来。比起电影的华丽，小说中更多是那种深陷没有同伴境地的孤独感。丽塔之所以成为女武神，也是因为在循环中历练，一次又一次失去重要的人，而变成了现在这样被所有男性战士又恐惧又倾慕的“战场上的母狗”。在与丽塔的并肩作战中，启二意识到这侮辱性的不雅称呼其实是最炽热的爱称。

最后小说落入了虐心的狗血，男女主角必须杀死对方，剩下的一个才可以踏上通往未来的路。虽然女主角曾经在脱出循环的时候发现重要的人已经战死，而后悔不已，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停反省是否在上一个循环的时候想到脱出的办法，就可以赶上那个人未死的未来。但是最后她释然了，因为“如果不是他，也会有别人死。”现在两个人一起陷入循环，就没选择，只能对砍。两人带着爱意和决意，倾尽全力与对方决斗，结局是男主角胜，女主角死。

小说没有再次赚眼泪狗血让女主角再活过来。男主角成为了所有人爱戴而恐惧的人，也有人在他的机甲上偷偷刻下不雅的绰号。男主角将机甲涂成了显眼的蓝色，战斗总要继续，杀到地球上一只“溺死的青蛙”都没有为止。到此现在为止，我们才明白过来，这是一个关于一个人战斗到地老天荒的悲伤而昂扬的故事，故事中的人需要的并非杀戮，而是击退孤独的拥抱和亲吻。

小说的行文是以男主角为第一人称展开，叙述坦率痛快，对战场的描写也酣畅淋漓，具有极佳的阅读快感，而日本小说家向来非常擅长用这种热血的手法表达沉重的心情。正如小说中浸透着日本风格的人文色彩，电影也一定处处充满着美国人的世界观。不知道在华丽的特效下，这样孤独的故事会变得如何富有冲击感，想必也会是不错的视听享受。

All you need is kiss——《All you need is kill》书评